临床医师手记肿瘤君,请走开我才四岁连

-08-11星期二阴燥热

“再说”,这两个字里包含着怎样的信息量呢?一般得了肿瘤的病人,尤其得了预后未知的恶性肿瘤病人,不确定因素太多了。全部辅助检查做完了,不一定得出良性还是恶性的判断,需要活检再做病理,病理是判断肿瘤的“金标准”。

手术能不能做?是完整摘除还是部分切除?不知道。

是先化疗再手术,还是先手术后化疗?需要评估。

做完了,有没有复发和转移?不确定。

手术后还要放疗和化疗,其副作用有多大?不确定。

手术后能存活多久?不知道。

只能看一年的存活率,三年的存活率,五年的存活率,十年的存活率……时间越久,存活率越低。

这些信息量都是张爷爷慢慢地一点点地灌输给爸爸妈妈的,每次妈妈抱着三个月的小弟弟在认真地听,我则在妈妈身后玩我的玩具,我也能断断续续地听懂一部分。妈妈总是愁眉苦脸,还不断地自责,她问张爷爷:“如果早一点发现,早一点治疗,是不是治疗效果会更好?”

张爷爷说:“那当然了,任何事情不都是防微杜渐吗?肿瘤也分早、中、晚三期,发现的越早,肿瘤越小,手术越好做,没有转移和扩散,预后肯定越好……孩子四岁了,这四年来,没给孩子查过体,没做过B超吗?”

妈妈说:“没有,从来没有。即使幼儿园入园查体,也是只验血,不做B超……这孩子平时身体好着呢,从来不生病,除了打预防针,从来不打针不吃药。”

张爷爷很忙,手术也很多,最后还是那句话——“先检查,检查完了再说”,妈妈就知趣地抱着小弟弟离开了,我乖乖地跟在后面,像没有事似地。我只有四岁,特别听话,比同龄孩子成熟的早,是不是苍天嫉妒我,让我得了大病。四年来,不打针不吃药,难道也是苍天嫉妒我,这次住院把四年的针和药一次性全补齐?只要生命在,打针吃药又算什么!

今天早上空腹抽血,护士阿姨先鼓励了我一番,我主动伸出胳膊,盯着护士将针头刺入血管,我只是皱皱眉,也不哭也不叫,盯着殷红的血液涓涓流进试管里,一管又一管,护士阿姨说:“今天查的项目很多,有血常规,有凝血五项,有大生化,肿瘤标志物,甲胎蛋白测定……多采一点,没关系的……等会儿,你吃早饭,多吃点就补回来了。”

完事后,护士阿姨表扬了我:“我见过很多听话的小朋友,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听话的小朋友。你才四岁,就这么乖…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阿姨,你是在明知故问吧,你刚才在抽血之前,不是和我核对过了吗?”

“噢,阿姨是想问你,你的小名叫什么?”

“小名叫豆豆,大名叫香豆。”我自认为我的童音甜甜的。

“噢,香豆,带有香味的豆豆,既好听又有寓意的名字。”护士阿姨真会说话。

我想:名字再好有什么用?寓意再深有什么用?这美好的名字,还不是被这不请自到的“肿瘤君”给玷污了,这美好的寓意也被亵渎了。

-08-12星期三晴

今天是住院第三天,做了B超检查,结果是:“右侧肾母细胞瘤考虑”,超声科医生说,瘤子呈椭圆形,上下约15公分,前后约13公分,左右约12公分,左侧边缘已越过脊柱中线,向上挤压肝脏,向下达到盆腔,肠子被挤压到左下腹狭小的空间里,怪不得这几天吃饭吃不多,是肠子盛不下食物了。看来人体的一个系统得病,其他系统也受影响,但也有例外,比如昨天的化验结果回来了,竞一点问题也没有,没有贫血,肝功能正常,肾功能正常,肿瘤标志物也是正常的,张爷爷也诧异,说:“这么大的肿瘤,化验指标全是正常。”这就是肿瘤的可恶性,它悄悄地潜伏在我的机体里,慢慢地生长,四年来我竞没有一点感觉,还是妈妈在洗澡时无意中发现的。所以妈妈非常自责,为什么不经常摸摸我的肚子?医院健康查体?她怎么也没想到四岁的孩子也会得肿瘤。在她的印象里,肿瘤呀,癌症呀,那是老年人的常见病。四岁的孩子也会得肿瘤?事实上我是得了,还是带“母”字的,带“母”字的都是先天性的,也都是恶性的,妈妈在孕育我生命的同时,也孕育了一个“母瘤”,所以妈妈很自责,自责没有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,自责没有早早地去把“母瘤”查出来,即使这样,我也很感激妈妈,至少她给了我生命,让我在这个世上快乐地生活四年了,我享受了四年的母爱,生命是母爱的传承,我热爱生命,所以肿瘤君,请你离我远点。

人生如白驹过隙,一辈子很短,而我只有四岁,难道四岁就是我的一辈子!真是生下来不易,活下来更难。

妈妈看着B超报告问:“为什么是肾母细胞瘤考虑?难道还有其他考虑?其他可能?”超声科大夫说:“肿瘤太大了,以至于看不到右侧肾脏了,我们凭经验推断:在肾脏的位置出现了瘤子,最大的可能就是肾母。”妈妈又问:“这个瘤子是从右肾长出来的?”超声科大夫说:“一开始是这样,瘤子很小肾很大,随着瘤子越长越大,现在是瘤子很大,右肾看不到了,右肾被瘤子侵占没了,所以是肾肿瘤考虑,儿童又以肾母细胞瘤多见,所以考虑肾母。”

妈妈谢过超声科大夫,一手拿着报告单,一手牵着我,医院塑胶地面很平整光滑柔软,妈妈趿拉着拖鞋,鞋底像是被粘住了似的,与大地摩擦着,慢腾腾地回到了病房,我还有一个三个月的小弟弟,由爸爸守着,等妈妈回去喂奶。妈妈双肩感到了巨大压力,这压力仿佛要将她压垮,压倒,压得贴附大地,压得透不过气来。

我和妈妈回到病房,发现我的房间里多了一个新住院的病人,看上去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,肚子痛来的,痛得很厉害,听说是得了什么“急性化脓性阑尾炎”,需要马上手术,而她的爸爸还在犹豫不决中,想保守治疗,怕手术伤了“元气”。小姐姐痛得在床上卷曲着身子,阵阵呻吟,她的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,劝她的爸爸说:“听医生的,还是做手术吧,长痛不如短痛,这要疼到什么时候?”

看着这个小姐姐,我心想,我宁愿得阑尾炎,也不愿意得什么“母瘤”,打上麻药,睡一觉,阑尾切除了,手术做完了,明天就不疼了。不像我这个病,都住院三天了,还没查出个明目,手术能不能做还不好说,连预后都没法估计。和我比,小姐姐你真是幸运呀!

不得病不知身体健康的重要,健康之于病人,就像清水之于沙漠中行走的人,不在其中不知其味。

-08-13星期四秋雨

在北方,夏季和冬季相对漫长,秋天和春天仿佛还没有体验就一闪而过,昨天还酷暑难耐,夜间一场秋雨,今晨格外清爽,真是“一场秋雨一场凉”。

今天要做的检查是CT和磁共振,CT要做强化的那一种,听张爷爷说,主要是看大血管与肿瘤的关系,看肿瘤是否侵犯了血管,手术就是剥离,剥离血管,剥离周围器官,手术中最怕出血,一旦出血,视野模糊,手术无法进行,如果伤及大血管那就是大出血,甚至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性都有。

做CT做磁共振,不听话的孩子常规要用镇静剂,护士阿姨将一种睡觉的药灌入我肛门里,这叫“灌肠”,目的是让我在做CT的时候不要动,其实我是最听话的,我可以不用镇静剂直接去做,你们说不让动我就不动,既然要灌肠我就默默地配合着,幼儿园老师也说我是幼儿园里最听话的孩子,不是之一,而是第一。

我躺在CT机半圆形的机器臂上,机器臂上方是很漂亮的图案,有蓝天白云绿地,绿地上有吃草的小鹿和玩耍的小白兔,这祥和快乐的大自然像极了我那快乐的幼儿园,我什么时候重返乐园?肿瘤君,请你早点离开我吧,我要上幼儿园。

我之所以称“肿瘤”为“君”,这是对肿瘤的尊称,通过住院这几天来,医生迟迟没有给我做手术,他们也在反复讨论我身上的这个瘤子,我虽然只有四岁,断断续续地也能听懂一部分,肿瘤分良性和恶性,恶性即癌症,预后不好。良性问题不大,通过手术切除,基本上就没问题了,我盼望着我身上的瘤子是良性的,所以我称之为“肿瘤君”,我是多么希望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,既然身体生病了,我又多么想选择一个能治愈的疾病,在良性和恶性之间,我宁愿选择良性,“两害相全取其轻”,大人们的话有时我也能听懂一部分。

CT和磁共振的检查,明天才出结果。

昨天做阑尾炎手术的小姐姐,今天拔胃管拔尿管了,也可以坐起来了,只是医生还不让她吃饭,看她好像已经没有痛苦的表现了,恢复的真快呀,真让人羡慕,不像我整天查来查去,手术遥遥无期,预后也不可预测,肿瘤君,你怎么这么烦人!

我和小姐姐是邻床,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了。昨天她住院手术,走的急,没带什么玩具,当时疼得厉害也没心情去玩,今天好多了,她要玩我的毛毛绒小熊玩具,我看了妈妈一眼,示意我过去递给她,小姐姐嫩声地问:“你是什么病?也要做手术吗?”我默不作声,只是用手指了指右侧腹部,她妈妈好像了解到我得了很忌讳的大病,顾虑到我妈妈的感受,遂制止小姐姐:“玩你的玩具,不要乱问。”这就是中国人的风俗,讳疾忌医呀。

现在正值暑假,来住院做手术的孩子特别多,今天又是周四,张爷爷的手术日。今天有九台手术,其中疝气占了七台,病房里的手术车,一会儿推走一个,一会儿又送回一个,像赶趟儿似的,又像流水线似的,手术一个接一个,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
我在走廊里玩耍,听到了一段对话,很有趣,内容是这样的:一个疝气孩子的爷爷好奇地说:“在我们农村从没听说过什么疝气,左邻右舍,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得了这病,怎么到了你们这儿,疝气这么多?”

主任爷爷说:“你见过河里有鱼吗?”

那个老爷爷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,“这就是所谓的——’河里无鱼市上有啊’,疝气孩子都跑到你们这里来了。”

-08-14周五天气晴

今天是住院第五天。

昨天做的强化CT和磁共振检查,今天出结果。

今天我那善于主事的姥爷从老家赶来了,带来了自家果园里的葡萄,还给我买了布娃娃玩具,给三个月的弟弟买了一个气球。姥爷问:“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?”

爸爸说:“嗯,都做完了。”

“下一步怎么办?”姥爷问。

爸爸说:“不知道,今天查房没见张主任,听说他到高青县妇保院出诊了,下午才回来。”

“那我等下午见了张主任再走吧。”

我看到姥爷将一叠崭新的人民币用报纸方方正正地包好,我也不知这钱干什么用,我想肯定和我治病有关。这次住院,爸爸妈妈把他们的积蓄都拿来了,我还听到他们在讨论去申请大病救助的事、保险的事,我隐隐感觉到:会不会因为我,而一病致贫?

我挂念着家里的玩伴小狗——果果,问姥爷:“姥爷,我的果果怎么样了?”

姥爷说:“我也经常去喂喂它,它也自己到处找食吃,又脏又瘦了。”

“那你把它带回你家去。”

“我也这样想,可它不跟我走,我逮也逮不住它。我听邻居们说,果果白天守在村口,晚上守在你家大门口,可能是天天盼着你回家呢。”我还听姥爷说,那些鸡呀鹅呀,能卖的卖了,能宰的宰了,还有那庄稼、菜园、果园,人手不够,疏于打理,野草疯长。我想:这都是因为我,我这一人得病,连累一片。身体乱了套,生活就乱套。机体遭了殃,生活就遭殃。秩序多么重要,健康多么重要呀!我们平时拥有健康,而不珍惜它,一旦失去方知它的重要性。

下午张爷爷出诊回来了,他的办公室开着门。妈妈抱着三个月的小弟弟,我们一家人来到主任办公室,狭小的房间内一下子拥挤起来,主任爷爷让姥爷和妈妈坐下,我抱着布娃娃跟在爸爸后面站着,爸爸将CT、磁共振的片子和结果给主任看。

主任看后,皱了皱眉,慢慢地说:“肿瘤太大,右肾看不到了,被肿瘤吃没了。瘤体越过中线,大血管有侵犯,肿瘤能不能切下来?不好说……两个方案:一是先手术后化疗,二是先化疗后手术,不管那种方案,最终以切掉肿瘤为目的……而且复发和转移不可预测,预后不好估计,生存一年、三年、五年还是十年?是概率事件,时间越久,概率越低。”

有心灵鸡汤说:“人很简单,生很简单,人生很不简单;生很容易,活很容易,生活很不容易。”而对于刚过了四岁生日的我,那就是“生下来不易,活下来更难。”

真是“人间春色未阅尽,已觉周天寒彻。”

主任爷爷还建议,你们可以带着片子去省城济南或者首都北京看看,他也可以联系济南或北京的教授来淄博手术,但需要我们额外承担一部分费用。

善于主事的姥爷慢慢地说:“主任,我们哪里也不去了。现在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出去很不方便,再说,还有一个三个月的正在吃奶的孩子……我们已经打听过了,你们的治疗水平就很高,我们决定好了,就在这儿治。孩子的病有治,哪儿也能治;孩子的病没治,哪儿也治不了……这孩子是我们家的,谁也抢不了去,不是我们家的,留也留不住,’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’……你们医生是人不是神,治病不治命,你们放心大胆地治就是了,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。’莫怨天来莫怨人,五行八字命生成’,我们认了。”姥爷慢慢地快要哽噎了,讲得又是极认真的。

我姥爷的讲话像哲人一般,主任爷爷也听得很认真。

主任爷爷说:“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,我就不多说了。其实,在手术台上最希望手术顺顺当当、病人平平安安的就是手术室的工作人员,忙活了一天,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工作成绩和成果……这样吧,下周一我们做一天常规手术,下周二专门为你们做,只安排你们一台,做最好最充分的准备,做最坏最糟糕的打算。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,决不放弃百分之百的努力。”

离开主任办公室的时候,姥爷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方正的纸包放到主任跟前,主任推辞着,姥爷坚持着,最后放在桌上,我们快速离开了。

关于这个纸包的故事,当我做完手术醒来之后,听到了爸爸妈妈和护士长阿姨正在议论这件事的过程。

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:我们一家五口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,主任就给护士长打电话,护士长来到主任办公室,主任说:“这是17床那个肾母细胞瘤的家长送来的,麻烦你到住院处交到他们的住院押金里吧。”

护士长问:“交完之后的押金收据,是给您?给医院办公室?还是给病人家属?”

主任说:“谁也不给,你拿好了。等手术做完了,你再给病人家属。”

“手术什么时候做?”

“初步定在下周二上午。”

“小孩子患大病,对家长的精神打击太大了,这种紧张心理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,尤其是手术之前。”护士长又说。

主任说:“对!这就是所谓的术前紧张综合征。病人家属如果不送,他们心里不踏实;我们拒绝,他们更不踏实,会认为没有胆量收,就没有胆量做——’没有金钢钻,揽不了瓷器活’,这是家属的一种自我安慰心理。”

“这么晚期的肿瘤,您有把握切除吗?”护士长问。
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”主任这是王顾左右而言他,躲避话题。

护士长带着纸包刚要离开,又转身回头,问:“这是多少?”

“不知道,你拆开数数吧。”

护士长拆开包装,里面是崭新的连号的新版人民币,数完之后护士长说:“六千正。”然后微笑着补充一句:“主任,这就是您的身价,与济南的北京的教授平级了。”

主任说:“什么身价不身价,金银有价,而生命无价。生命至上,人性为大,医乃仁术,医术唯精。”主任爷爷的话也很有哲理。

-08-15星期六阴有雨

今天周六,公休日。上班的人很少。三天前的那些疝气手术病人,今天陆续出院了。四天前的那个阑尾炎手术的小姐姐也恢复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,也快出院了。出院的,入院的,换了一批又一批,像过江龙似地,只有我仍在原地踏步,不过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,下周二手术,先手术,手术后根据病理结果再决定是否放疗或化疗。毕竟手术完整切除肿瘤是第一位的,其他都在其次。

同样是病人,同样是住院手术,同样是全身麻醉,病和病不一样,人和人不一样,病有千千种,人有万万样。人生的必修课是接受无常,人生的选修课是放下执着。当生命陷落的时候,请记得:你必须跌到你从未经历过的谷底,才能站上你从未到达过的高峰。

我已在谷底,不胜寒;何时云开雾散,见高峰。肿瘤君,你就是我的雾霾,请快快散去。

-08-16星期天秋意凉

近几天来,连续几场秋雨,天气明显凉爽了。有现代诗为证:“日暮苍茫叶变黄,秋来夜雨赶天凉。红花绿草隐身去,鸿雁哀鸣更感伤。”

我就是那“哀鸣的鸿雁”,不但感伤更感疼。以前没有任何感觉的腹部,今天开始胀疼了,妈妈带我去找张爷爷,张爷爷今天值专家门诊,没来查房。

周日,学生不上课,家长不上班,为方便家长带孩子看病,张爷爷把周日这一天固定为他的专家门诊,几十年如一日,风雨无阻。在张爷爷的人生词典里,周日休息,没有这个概念。

周日的门诊特别忙,小孩子看病,一般都是两个家长陪着,有时还四个家长,孩子越小家长越多,所以张爷爷的门诊前一会儿堆起一堆人,一会儿又消失了,像一片片祥云,时而聚集,时而散开。趁着云散的空档,妈妈带我走了进来,她说:“主任,孩子今天开始肚子疼了,也不吃饭。”

主任说:“这是瘤子在生长的原因,瘤子太大了,它的被膜受牵拉,膨胀引起疼痛。”

“有危险吗?”

“危险就是被膜破裂,肿瘤组织全腹腔扩散……不过,下周二就手术了,明天周一,开始输液,做手术前的准备,再坚持一天吧……只要手术能切掉肿瘤,就看到希望了。”

今天张爷爷的专家门诊又收了一批“疝气”和“鞘膜积液”的孩子,明天又排了八台手术,张爷爷幽默地说:“明天又要批发疝气了”,疝气,男孩多见,男孩又常常合并小鸡鸡有问题,这问题就是包茎,里面藏着尿垢,家长要求顺便将尿垢取出来,张爷爷说免费给取,美其名曰“买一送一”,下周二单独为我手术,叫“零售”。张爷爷将生活用语融入专业当中,通俗易懂,体现了他对生活对工作的乐观,正应了爱因斯坦爷爷的一句名言:“真正的快乐,是对生活的乐观,对工作的愉快,对事业的热心。”

(未完待续......)

(作者单位:医院)

(编辑:紫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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